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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清明不打算彻底与唐宏达撕破脸皮,没有当场否定唐宏达要周胜利停职的意见,但会后让县委组织部长通知龙山乡党委书记袁清连,对一个乡镇领导干部停职必须是组织意见,不能凭某个人的一句话就轻率决定,周胜利正常工作。
四级干部会议结束,周胜利掂记着农技培训班的事情,回到龙山乡后,没有回家放行李就去了农技站。
副站长刘月兰汇报说,第一期培训班上午刚开班,下午他回来了正赶上给学员们上一课。
他没有推辞,在食堂吃过中午饭就去乡里的小礼堂,讲了花生地膜覆盖技术的操作实践,一口气讲了两个小时。
讲完课后,他才带着行李回水库管理站他的住处。
进了屋刚解下行李,刘锦花就推门进来了,满脸担忧地问他:“你受没受处理?”
她是后山村的人,得知山后村有人到县城上访的信息较快。
但周胜利不想让她担心,故意装作没事,“我为什么要受处理?”
刘锦花说:“别装了,成行叔回来就说了,还被蔡叶香小婶子给骂了。”
“你说的那事呀,”
周胜利装作恍然大悟,道:
“县领导当场就弄明白了,县委常书记还在大会上带头给福堂老书记鼓掌。
你给蔡叶香说,别骂李成行了,他是被骗过去的。”
刘锦花靠在他身上,抚摸着他的脸,“你为山后村做了那么多,他们这些人属狼的,吃红肉拉白屎,转眼无恩。”
工艺美术公司搬进经委院后,刘锦花经常偷偷过来与周胜利相会。
周胜利过年回家几天,又在县城开了几天的会,前后有近十天没有见到刘锦花,她身体靠上来,带来了体温和体味,周胜利心里萌动起来。
他将她揽在怀中,俯首亲了下去……
第二天,县委派出的调查组就进驻了龙山乡。
根据常清明的安排,调查组不带框框,先与李福堂和村里的其他干部、村民谈话,了解周胜利阻止砍伐山林的经过,同时也从李福堂那里调查去县城上访的主要人员姓名。
然后给带头上访的几位主要人员谈话,问他们为什么要编造假话,怎么知道那天县里开四级干部大会。
他们还把村里的所有五荒承包合同全部登记,掌握了究竟哪些人承包,承包了多少。
调查组的调查工作很细,连着进村三天,村里的干部群众都知道了部分人去县城集体上访告周胜利的事。
许多村民主动找到调查组,反映周胜利在村里做的工作,还有的把调查组的人拉到自己家里,让他们看长毛兔圈里到处跑的兔子,看粮食囤子里堆得冒尖的稻子,讲周胜利如何跑省城为他们联系稻种的事。
调查组印象最深的是李大文带着他们看的蔬菜大棚,李大海家像露天大书柜一样的三层兔舍和里面的上百只长毛兔。
他们告诉调查组:这些都是周胜利手把手教着我们做的。
李仁花的娘找到了李福堂,“自打小周老师到咱庄上驻点至今,我就没噘过一次大街。
这次侄媳妇犯一回戒,大队部不是安上了高音喇叭吗?侄媳妇想玩一回洋的,上高音喇叭上噘哪些编造小周老师瞎话的孬种。”
李福堂说:“你什么时候过来大叔都给你开机器。”
调查组正在村委会办公室里与李成才谈话,就听到大喇叭里仁花娘那高亢的嗓音和语汇丰富的骂街声:
“心黑肠烂肝肺坏的孬种听着:是人家小周老师来驻点才让咱庄上的人吃上了饱饭,盖上了新房子,你他娘的就躲在黑窟里出坏点子,伙着人上县里告黑状。
老天爷在天上看着,让一肚子坏水的人垒墙墙倒盖屋屋塌做饭锅糊吃饭碗打,生儿子没把生闺女没眼娶个媳妇来娘俩……”
仁花娘别具一格的叫骂声让调查组的人听得浑身难受。
带队的农工部副部长问李福堂:“李书记,你们村的大喇叭常借给老百姓骂大街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