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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很想直接问他,但到底还是忍住了。
这事非同小可,请他帮着查一查今安的下落,已经冒了风险,要是真让他杀余崖岸,交浅言深,保不定会出岔子。
至于这名册上的十一人,到底应该怎么样,她其实还没想好。
若说恨,自然是恨之入骨的,他们手起刀落那么轻易,她失去的,是至亲一条条鲜活的性命。
可要是一一报复,这十一个人身后是十一个门户,也许家里有老弱的父母,也有幼小的儿女,他们死了,这门头也就塌了。
她一直是信奉冤有头债有主的,那场宫变的始作俑者是慕容存,甚至连余崖岸,她起先都没有想过要去对付。
她绕着他走,尽量躲避,奈何他查出了她的身世,不依不饶步步紧逼。
既然如此,主谋和从犯共罪,一起对付了,也算一客不烦二主。
但这些人……她着实犹豫。
毕竟人数众多,要是接连被清算,难免不会引得朝野侧目,到时候就得花更大的力气去遮掩,因小失大不上算。
最终她还是合上了小册子,“这些人虽也有罪,但他们只是奉命行事,不能全怨他们。
我也知道政途上各为其主,原就没有对错之分,我只是恨,我们全家老小那么多人,连几岁的孩子他们都没有放过。
杀人之后还要毁尸灭迹,难道一把火就能烧清他们的罪孽吗?如今我的侄儿也还下落不明,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活着,只能大海捞针一样胡乱打听。”
说罢,气馁地笑了笑,“唉,我有些失态了,实在不应该。
不过能得叶大人襄助,是我莫大的造化,否则这锦衣卫衙门铁桶一样,我上哪儿打听底细去。”
叶鸣廊略牵了下唇角,“夫人言重了,不过是举手之劳,不值一提。
先前说那十一个人,我是有意试探你,想看看你有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。
还好,夫人本性良善,老大人在天之灵也安心了。
至于那孩子,我还会接着打探的,再去京城周围的慈幼局查阅卷宗,看看有没有那段时间送进去的婴孩。”
如约心里感激他,朝他欠了欠身,“大恩不言谢,盼着日后有报答大人的机会。”
叶鸣廊还了一礼,“这里众目睽睽,不能耽搁太久,卑职这就告辞了。
下回要是再见面,自会提前命人传话的,请夫人等着我的信儿。”
如约道好,和他两下里别过,把名册揣进袖袋里。
如常进前面的文玩铺子,又流连了好一会儿,才从琉璃厂街出来。
等回到白帽胡同的时候,已经将近傍晚了,过老夫人那儿陪着用过晚饭,方返回自己的卧房。
一时人都退下了,重掏出那个小册子,垂眼细看了良久。
最后轻叹了口气,摘下灯座的罩子,探过去点燃了。
蓝色的火焰像杀伐的大军,一路摧枯拉朽向前迈进,不过须臾就把这册子吞噬了。
只剩下一个灰白的尸壳,孤零零地躺在莲花砖上。
她转开身,在桌前坐了下来。
余崖岸的文房都送进书房了,唯独那支宣笔还搁在她面前。
她凝眉打量,镂空的管雕,和慕容存送的那个玉吊坠相得益彰,当做回礼,他应该能够看出其中的深意。
要是料得没错,这几天金娘娘该打发人来了,她且得作好准备,随时等着宫里传召。
果然,回下了台阶来接应,和煦道:“夫人先在东暖阁里坐会子吧,万岁爷这会儿在乾清宫召见内阁,商讨政事,约摸还有一炷香时候,就该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