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双没有焦点的眸子，目光焕散，没有生气。

&ldo;娘！

&rdo;她轻轻地喊了一声。

大太太眼泪已如雨般落下来：&ldo;是，是我。

&rdo;元娘嘴角就扯了扯，想笑，却没有笑出来。

&ldo;我死了以后，谆哥就交给我妹妹十一娘。

&rdo;她锵铿地说出这句话，人就开始大口地喘气。

这是女儿在交待遗言……大太太忍不住哭起来，却还要大声地道：&ldo;我知道了，我知道了！

&rdo;一时间，屋里屋外一片低低的抽泣声。

元娘就吃力地喊了一声&ldo;绿萼&rdo;。

绿萼含着眼泪应了声&ldo;是&rdo;，然后从元娘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雕红漆的匣子。

&ldo;给贵人。

&rdo;元娘声若蚊蚋，&ldo;请贵人帮我交给皇后娘娘。

&rdo;绿萼恭敬地递了过去。

那内侍躬身应&ldo;是&rdo;，屋里立刻安静下来，依然可以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余音。

内侍就恭敬地笑道：&ldo;夫人放心，奴家一定带到。

&rdo;&ldo;是我给皇后娘娘的奏折，&rdo;元娘嘴角微翘，&ldo;请皇后娘娘体恤我爱儿的慈母心肠。

&rdo;&ldo;放心，放心。

&rdo;太夫人啜泣起来，&ldo;这件事，我为你做主。

&rdo;元娘整个人就松懈下来：&ldo;娘，我想见见谆哥！

&rdo;太夫人听了忙吩咐人去抱谆哥。

不一会，ru娘就抱了谆哥来。

谆哥睁着大大的眼睛，目光慌张，看见母亲，就要扑过去。

ru娘不敢放手，谆哥挣扎着：&ldo;娘，娘……&rdo;元娘抬手，半空中又落下。

太夫人低泣：&ldo;让他去……&rdo;ru娘这才敢把谆哥放在地上。

谆哥立刻朝母亲小跑过去。

&ldo;娘，娘……&rdo;他熟练地爬上母亲的c黄，&ldo;您不睡觉了吗？&rdo;元娘笑：&ldo;我要睡觉。

不过，我睡觉的时候。

你要听你十一姨的话。

&rdo;语气轻的像羽毛般。

&ldo;十一姨是谁？&rdo;谆哥很是不解，歪着头望着母亲，&ldo;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？我听娘的话不好吗？&rdo;大太太忍不住，大哭起来。

大太太这么一哭，其他人想到元娘年纪轻轻，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却这样就要没了，不免生起世事无常之感，跟着哭了起来。

或者是母子连心，谆哥本能地感觉到了害怕，吓得哭起来。

ru娘忙安慰他，还有妇人上前给谆哥擦眼泪。

谆哥打那妇人的手，躺进了母亲的怀里。

那妇人表情尴尬，喃喃地退到了墙角。

ru娘就道：&ldo;谆哥，秦姨娘要给你擦脸呢！

&rdo;大太太闻言，猛地抬起头来朝那妇人望去。

就见那妇人三十来岁的年纪，中等身量，穿了件丁香色素面妆花褙子，生得面如银盘，眼若杏子，白白净净，让人看了十分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