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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也知道,如今家里没人了,他必须得立起来,做他母亲的倚靠。
“娘,孩儿不孝,叫娘在牢狱里受那么多日的苦……”
薛灵均哑着声音道。
“娘没事,娘什么苦没吃过,倒是叫我宝儿吃了苦……都怪你爹,他做下那些黑心事,耽误我宝儿前程不说,还叫我宝儿沦落到这个地步……”
王粟香说着,忍不住又哭起来。
提起薛仁,薛灵均抬眼看向武济钊,“武司长,临行前,我想去牢里见我爹爹一面,可否通融?”
“这有何难!”
武济钊回道,“陛下近来正因为神火飞鸦的事新奇愉悦,况且你爹如今被关押到刑部,我去堂兄那打点一下,小事一桩。”
武济钊的大伯正是刑部尚书,目前养病在家。
他堂兄武济川,目前任刑部侍郎,刑部大小事,实际上都是武济川打理。
有这层关系在,这点小事自然不算事。
薛灵均道了谢,第二日拖着病体,去了刑部大牢。
多日不见,薛仁也比以往憔悴许多,一身囚衣,蹲坐在里面。
“爹……”
薛灵均喊他一声,见薛仁转过头瞧着他,似乎不认识他一般,呆愣许久。
“原来是宝儿……”
薛仁起身,脚上带着锁链,手上箍着枷锁,缓步走上前。
薛灵均哽咽道:“孩儿无能,不能为爹爹免去死刑。”
薛仁再黑心,但对他却是自小疼爱到大,小时候就常常将他驮在肩上,长大了也是好东西应有尽有,与王粟香吵得再凶,也因着他不曾纳妾。
薛灵均没办法义正言辞地指责他。
“爹……为什么?”
薛灵均哑声问他,“咱们家与林家一向交好,祖父与林太爷又互为知己,你与林伯伯差不多也算兄弟,到底为什么?”
薛仁双目泛红,侧头避开薛灵均凄楚的目光,“宝儿,你别问了!”
“爹!
宝儿想知道,爹爹虽不似娘亲那般,什么话都挂在嘴边,但对宝儿的疼爱却也一丝不少,今日或是宝儿与爹爹相见的最后一面,宝儿只恨自己以前从不曾关心过爹爹所思所想,叫爹爹走到如今这个地步……”
薛仁苦笑一声,“爹爹做下的孽,与你有什么关系,你愿意来这里见爹爹最后一面,爹爹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“爹,你后悔吗?”
薛仁不说话,沉默良久。
狱卒在外面催他快点。
“宝儿,你别问了。
你快走吧,就当……就当没我这个爹爹……以后,也莫要再想起我……”
说完,薛仁就踱步回到原来的位置,背对着薛灵均,蹲在地上坐下,再也不发一言,无论薛灵均怎么喊都无济于事。
薛灵均在狱卒的催促下,无奈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