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

没有人问过他叫什么名字，司遥和阿紫都是叫她小孩儿，其他人有的叫她小小姐，有的叫她姑娘，总归是没有什么正经名字。

“我没有名字，我娘叫我小七。”

他娘认为自己的名字要让皇帝取，但她已经身在冷宫，皇帝自然是不会去看一眼，也不会想起来他们母子，于是母亲一直都是叫他的排行，行七故名小七。

“那小七你多大？”

“十二。”

一问一答之间，司遥已经自己找了地方坐下，眼神落在桌案上，上面是刚刚书写过的字，年纪还小，但上面的笔锋已经可以窥见一个人的内心。

隐忍又带着凌厉。

司遥当真就是来看看，看看四周，看看小七，问上两句话，很快就起身离开，就像是突然想到这里还有养着的活物，有些无聊，这才想着过来逗弄一番。

只是因为大祭司来过，下面的人对小七更加上心，阿紫也以为司遥是真的把那小孩儿当女儿在养。

皇帝再次召大祭司进宫，司遥再次紫袍玉冠进宫，看着坐在对面的皇帝，神情平淡，眼神中却夹杂了一丝不耐烦。

“陛下有何事？”

皇帝已有四十，年龄算不上很大，但因为精神不济，眼神混沌，看上去还要苍老一些。

这些年他寻求长生，吃了无数丹药，身体已经被掏空，和他想要追求的已是南辕北辙。

皇帝抬头去看坐在面前的大祭司，突然笑了起来，感慨道：“大祭司，二十年前朕就看你长这样，怎么二十年后你还是这副样貌，竟然不会老吗？”

如果说皇帝追求长生是为了永掌皇权，那么最开始让他产生长生念头的人就是大祭司。

一个人一直都是一种样貌，对于被人怎么会不是一种诱惑，世上之人皆难逃长生的诱惑，尤其是手握权势之人。

“所以陛下到底有何事？”

司遥并没有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，眼中的不耐被压制着，只是再这么下去，她就会直接甩袖子走人了。

这么多年，皇帝熟悉这位大祭司的行事风格，不再闲扯，忙问道，“朕要一统天下，你可能帮朕？”

“不能。”

两个字就是司遥的答案。

“为何？”

“大椋有钱吗？陛下手下有猛将吗？莫不是要让那些炼丹师上战场拿丹药噎死敌人？”

司遥说话向来只管自己舒坦，尤其是和这种没有自知之明还愚蠢的人讲话，委婉一些他们是听不懂的。

皇帝被说的哽住，愣是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，脸色有白转红，又从红变黑，最终青紫一片。

当朝皇帝耽于享乐，各大世家追行奢靡，大椋也不过是个空壳子。

“可是，大椋还有大祭司啊！”

皇帝仍是不甘心，开口说出自己召司遥来的目的，‘大祭司’这三个字在皇帝的想象和着色中已经被神化，他认为大祭司凭一己之力可以得到所有想要的。

司遥眼中的不耐烦已经显露，她也不想再压，“要我上战场做什么，给那些人骂死？还是在战场对敌军进行诅咒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