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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濂的牙关咬出声音,混杂着各种无名情绪的怒火燃烧着他的理智,语言已经不能够发泄他的愤怒,他只想把季云鹤打趴下,匍匐在地向他求饶,然后彻底折断翅膀,锁进地下室,永远,永远,不能再逃脱。
季云鹤已经很久没和江濂打过架,当然床上的不算。
从他向江濂认栽的那一天开始,他们之间由针锋相对,不算缓慢地过渡到平和,融洽,甚至道不明的暧昧,点点滴滴,犹如死前的幻灯片,穿插在这场互相拼死的斗殴中。
许久两人耗得精疲力尽,躺在一片狼藉的废墟里,愤恨地紧盯对方。
盯着盯着,季云鹤突然放声大笑,讥讽的字眼直射向江濂:“向来不可一世无往不胜的江总,江少,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狠狠摆一道吧,背叛的滋味好受吗?或者失败的滋味好受吗?”
“谁说我失败了,只要你还在我手上,这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差错而已。”
江濂嗤笑道。
季云鹤笑着摇摇头,慢慢站起来,在一堆打碎的玻璃里找到手机,上面显示着祝昀川回复在路上的消息。
他会心一笑,松松筋骨,不屑的目光掠过江濂,脚步虚浮地走出别墅。
江濂眉心隆起,一种即将失去某样重要东西的不详预感迫使他立即追出去。
别墅临海岸而建,出门往左是悬崖,底下是波涛翻滚的海面。
季云鹤站在崖边眺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,忽然想起那晚的海月、拉德斯基进行曲,以及满海岛的红玫瑰。
风将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,衣袂掀翻,同时吹散了脑海中凝聚起来的带着些许眷恋的画面。
前面的身影伫立在辽阔的海天一线间,渺小孤寂,仿佛下一秒就会凭风吹折。
江濂只是注视着,或许海风太过冰冷,不知不觉中将胸口的怒火一点点降温。
那些隐藏其下的不明心思跃跃欲试,躁动着心房,整个人出现片刻的不知所措,而后目标明确,这只鸟是他的。
他走到季云鹤身旁,态度倨傲地说:“现在跟我回去,我可以考虑不打断你的腿。”
季云鹤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,很没形象地笑弯腰,好半天才直起来,触到江濂极其难看的脸色,哼笑道:“江濂,你不会爱上我了吧?那座大费周章的玫瑰岛,连我自己都不在意的生日,真是难为你费尽心思了。”
江濂下意识否认:“呵,人会爱上自己豢养的宠物吗?对待听话,讨主人欢心的小鸟,稍微花点心思又何妨,别太自作多情。”
说完得到对方无情的嘲笑,像针一样刺破他的虚张声势。
他气急败坏地掐住季云鹤的脖子,齿缝间挤出三个字:“季云鹤。”
季云鹤没有反抗,睨着江濂的眼神沾上几丝怜悯,轻声说:“你不是说要帮我实现生日愿望吗?那天我许的愿望是自由。”
江濂一愣,手松了劲,慢慢地垂落下来。
他们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,与过去很多次一样静静地对视,任凭呼呼的海风从中间穿过。
他不禁自我怀疑地问:“我给你的自由还不够吗?”
季云鹤低头闷笑,转身踱步靠近悬崖,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清晰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