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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思远和顾华森赶到病房,正好与江老擦肩而过。
两人招呼了声,目送老人走远,推门走到病床前,和高进交换眼神,瞧见江濂脸上的伤,怒其不争地摇摇头。
“季云鹤真够可以的,还把视频发给你爷爷,下一个兴师问罪的不会是你舅舅吧?”
高进叹道。
江濂耷拉着眼,扯了扯嘴角:“我以为他会直接发到网上呢,手下留情了。”
“我艹,你不会还感动了吧,年末准备竞争感动中国好舔狗是吧,你确定他不是捏着视频准备随时把控你?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受虐体质。”
高进无语,认识三十多年,最近接二连三刷新自家发小的认知,也是没谁了。
宁思远冷笑道:“人家不喜欢男的,你上赶着倒贴,只会招烦。”
顾华森推了他一下,“行了,别说了,江濂你好好养伤吧,趁这个机会冷静冷静,到底有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可能爱上你的男人折腾自己。”
江濂斜眼看向窗外,抿紧唇一言不发,待他们离开,仍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。
外面好像又在下雪,脑海里关于雪的记忆总是牵扯出另一个人。
那天他坐在大雪覆盖的车里等了五六个小时,等来一声脆弱的呓语,从此心不受控地偏移。
他欣赏季云鹤的漂亮聪明,合拍的个性。
人很难不喜欢按照自我幻想出来的对象,而真正造就无药可救沉迷的,是那句不经意的梦语。
怜爱,对一个性格冷漠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情感,心动喜悦会慢慢消耗乃至替代,怜爱则会从所有复杂心思里脱颖而出,带来再一次的心软,退让和臣服。
不多时,江濂的舅舅果不其然打来电话,不同江老一上来的打骂,舅舅温和许多,“小濂,那个人是谁?”
大概是连睿廷提过什么,舅舅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。
江濂敷衍地回:“没谁,舅舅,上了年纪想年少轻狂一把。”
舅舅沉默一会,语气难掩失望和心痛:“小濂,爱情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,你可以当做消遣尽情享乐,但为了这种东西丢掉自尊,实在不应该,既对不起自己,也对不起真正爱护你的人。”
江濂嘴角牵动,似在笑,神情却又无比悲哀,“那什么有价值?舅舅,你当年就是这样看待我妈的吗?你觉得她被爱情冲昏了头,不加捡点丢了体面,害家族蒙羞是吗?所以你对她跳楼自杀无动于衷,甚至帮着江家遮掩?”
“小濂!”
舅舅沉了声。
“那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啊,她被你好兄弟无故抛弃的时候,你替她出气了吗?她丈夫出轨的时候,你说话了吗?她为家族隐忍抑郁的时候,你关心过她吗?人言可畏,你却觉得她是为爱情殉葬。
你的仕途声誉,了不起的志向,都比最疼爱的妹妹重要是吗?”
一句句诘责似利刃扎进舅舅的心口,他长叹口气,带着悔恨说:“我知道你心里始终对我有怨气,我对不起你妈妈,这些年一直在尽力弥补你的缺失。”
江濂好笑道:“你跟江老大不愧是好兄弟,连这方面都如出一辙,活着的时候不在乎,死后诸多悔思给谁看?”
舅舅越是对他疼爱有加,他越为母亲感到可悲。
一个女人成了他们名誉的牺牲品,死后还要被他们以爱的名义裹挟。